房間很大,繞一圈大概要一分鐘,床也很大,在上面可以完整地翻滾四圈。
兩扇落地窗,高到快到天花板,推出去便是歐式的大理石半圓形陽台。 陽台石柱的空間再過去。有桂花樹,一棵棵的成了森林, 見不到森林之下的湧動、森林之外的侵蝕,安全地圍在兩座陽台身邊。 月光是桂花的蜜,隱藏在束束花蕊間,慘慘的、淡淡的藍色,還是銀色? 月光也是桂花的葉脈,規則蔓延在枝葉的表面,無數個絲綢般閃耀的通路。 月光從來都只照著桂花樹和陽台, 偶爾,沙夏爾和瑞站在陽台的時候,月光也有機會曬得他們發涼。 沙夏爾在醒來後,習慣性地盯著房間,他在想像房間裡還可以放什麼。 左邊的落地窗前是床,床邊有一個小圓桌,放著晚上唯一的明亮,一盞燭火。 右邊的落地窗前是一座沙發面向窗外,沙發是暗沉沉的紅色, 跟演藝廳的帷幕是一個顏色,不論垂吊著或被做成沙發,這顏色代表一個位子, 一個讓你看戲或是發呆的位子,軟軟的,坐下去也是被抱起來。 沙夏爾之前常坐在沙發上發呆,先是跟瑞要了一個抱枕和靠枕, 後來他想寫東西,又要了一張書桌椅組和檯燈,現在跟沙發成L字形擺設著。 瑞說,想要什麼都有,不過要等一天。 房間裡就這幾樣,床、窗、桌、椅、光。 他們的樣子如此平凡,仿佛就是因為要被這樣擺設而被造出來。 沙夏爾每天都盯著房間,他來到這裡還不久的時候, 他沒想過除了這幾樣還需要些什麼。 不過今天他想到了,他想要一些書,一間廚房,和一扇門。 不急,這世界都是他的,時間也都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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原來距離上次寫日記過了這麼久。
好像也沒有那麼久? 天氣:晴、秋夜。 這裡很舒服。 那條走廊有盡頭嗎? 問了他,他卻說不知道。 我相信有一天會出現盡頭的,有一天會出現一整個世界的。 今天不再只有緊閉的窗扉,秋風帶著陣陣晚桂的濃濃氣息,
一绺一绺的,像是某個獨守月夜的人、用手指一絲一絲撥弄著漆黑如深潭的長髮。 好久沒有把手放上大理石紋樣的欄杆上,石膏中的積累了一整日的熱, 在太陽下山之後就一併被搜刮了,冰涼涼的,很能感覺到自己的五根手指正放在上面。 那人將自己的手臂搭在沙夏爾肩上,很奇怪的是, 那臂中的溫度像是一隻千里馳奔而來的野獸一般,騰騰流著狂熱的血液。 秋天的花、秋天的夜、秋天的獸,令人食慾大發。 「其實這個抉擇每個人都有過,只是分支很多,
全貌是看不清楚的。」 箭頭。 第一次見面時他講的。 現在換我該抉擇了。 還要不要寫日記呢? 之後的日子到底會怎樣? 我希望。 世界。 擦去的痕跡。 窗戶框住了一副秋天的月景,樹影搖動,在柔色的下弦月的映照下,
枯黃的、橙紅的樹葉沙沙搖曳,是吧?是沙沙作響的。 看那枝葉搖,連窗戶都不用開,都能觸摸到那陣涼意, 微微的,像是不著痕跡要抹去世上所有的痕跡,那風舒適自在地吹過了世界, 甚至吹到了月亮之上。 所以只有樹影和月亮的美景,被窗戶框在一片寂靜裡。 望著窗外,坐在床頭的人笑著,笑容勾起的角度比弦月更大, 只是再溫和的月光,照在那面孔上,都是深刻的陰影,他的瞳孔反射金黃的光輝。 他的手摸著順滑的純白被單,心滿意足地來回摸著, 「沒事的。」他的話語如同夜晚的顏色,那樣冰冷。 「這就是你所盼望的。」他的面貌如同黑暗的本質,那樣深沉。 儘管他的笑容是那麼熟悉。 我從未想過會是這樣子的,我曾經以為會不一樣的。 當世界上除了自己以外的聲音消失,那種到了極點的安靜, 竟是如此難以想像。 他撥弄著長及腳的黑髮,披散在整張床上, 頭上的尖角在頭頂上,鵝黃色的微光折射得很完美,看起來堅硬光亮。 「是啊,這世界上,終於只剩下我們。」 四四方方的窗戶外頭,只剩下樹影和風。 |
Meyia/MAIA我已經堅定好立場, 尚在施工現場=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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