離開Jyväskylä的日期在我排好聖誕旅遊的同時就決定了,
是很煞風景的12月26日,芬蘭人通常都還在享受佳節的安靜日子。 在我的計畫中,那天的早上我環視宿舍、檢查整潔, 然後靜悄悄地關上宿舍門、說聲さようなら, 走在雪地上,在搭上公車以前回首觀望昏暗暮光的杉林間,我住了四個月的Roninmäki, 接著到達公車總站,跟徐志摩一樣,不帶走一片雲彩。 不知道會不會哭,但是那是最後的部分、所以不用計畫。 計畫差不多定調了,只剩下執行, 但是在Pikkujoulu派對結束後、醉意正酣之時,他提出了當天載我到公車總站的好心建議, 這當然對我來說是很溫暖、方便的事,而我也知道當天明明是聖誕節隔天, 是個芬蘭人應該都想窩在家的時候。 驚喜的同時、還沒答應,他也邀請Akiko一起來,說是要送行, 這時候在我心中真的是感動到爆炸! 到了當天,不,應該從前一天說起。 12月25日,從Roninmäki走到差不多20分鐘遠的Kukkumäki、Akiko的家喝茶聊天, 到門口前按鈴時我還是戰戰兢兢的,加上他們家的狗狗Beso叫了幾聲, 但是跟Akiko聊起來就忘我了,那時好希望自己是待在芬蘭一年、 可以跟Akiko還有其他朋友相處久一點。 踏在回程的雪中,我只想到洗衣機的預約時間到了要趕快去用,因此走得有些急。 而那蜿蜒起伏的雪色道路上,看不清來自天空的光、只有橘色路燈。 那個晚上我做了最後的打掃。 兩個德國室友各有不同原因、已早早回家,因此可以放肆地用我的方式刷刷洗洗, 但是這一掃下去,就花上了幾個小時, 有一部分也是因為我累了。 雖然說累了,但是那一天我睡不著,就跟要離開文藻宿舍前的每一晚一樣, 空蕩蕩的房間強迫我把記憶全收進箱子,生活過的痕跡被我擦去, 回復成我與房間初見的模樣,那令我想哭、想睡覺、想做飯、想好好待在芬蘭的,我的房間。 凌晨六點多了吧,想想那個人和Akiko應該快到了, 我提著要給答應要給待一年的Natsuko、快離開時才發現的大量衛生紙, 還有一張回送的感謝卡,走到湖畔旁的Myllyjärvi,雖然夏天時只要蹬蹬蹬、花五分鐘就到了, 但是12月的積雪已至小腿,不管多輕快看來都是步履蹣跚, 投完臨別禮,匆匆跑回宿舍的同時,發現一台很眼熟的車正開向我住的N棟, 也不管汗涔涔或未梳洗,邊責怪自己明明有很多時間、卻把事情擠在最後做, 我衝上樓把拖鞋、毛巾亂塞進大行李箱,就搭著電梯下樓。 電梯門一開,我就看見他,一如我以往看過他的樣子,還有不久前剛見過面的Akiko, "おはよう!" 熬了一夜的眼睛有些痠了。 對於離別我實在很不拿手,應該說,我不知道我對他們的想念該如何表達、 或者是表達出來以後會不會顯得奇怪之類的。 車子裡有些安靜,這安靜使我有些不安,不安於我不知道我是不是該說什麼。 看著沿路的街景,竟然是我沒走過的、不熟悉的公路,感到有些不甘。 後來還了宿舍鑰匙、到了公車總站,在公車來以前的二十分鐘多, 我們在那兒吃了早餐(我拿了一杯伯爵茶)。 我有些忘了最後的部分,只要我太緊張就會這樣,擔心那公車司機會不會催促我, 我記得我彆扭地把感謝卡交給Akiko跟他,還真心地說了堆很俗的話, 再來就是我的極限了。 公車上不知道為什麼滿滿都是人,所以只好破例坐在芬蘭人隔壁(Personal Space不適用), 不靠窗,沒辦法直接示意、那麼多雙眼睛,不敢站起來揮揮手, 不知道在最後的最後他們是怎麼想的,可是我好想重新道別一次, 或是乾脆待著? 那兩人的身影若隱若現、最終消失在我的視野, 半強迫下眼淚就跑了出來,希望沒嚇到隔壁的芬蘭姊姊。 直到上了離開赫爾辛基的飛機前,眼淚還是不斷冒出來,導致到了德國後眼睛不是普通地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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Meyia/MAIA我已經堅定好立場, 尚在施工現場=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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